咬文嚼字 【伉俪/JJP五周年提前贺文】
本来想写疼痛青春系，但还是舍不得疼痛。
大概讲的就是一只腹黑的小朴被反将一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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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
朴珍荣不怎么说话，脱口而出的不是拐弯抹角的讽刺就是一句话带三个典故的高谈阔论。他总捧着本书，带着厚厚的眼镜低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高傲的看不起众生。
合他不同，林在范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就算朴珍荣发现了他们之间微小的共同点，却依然无法理解当年他为什么会主动走上前。
“你在读华兹华斯？”那个人抱着篮球坐到了他身边，额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年轻男孩新鲜的汗水味让朴珍荣不知所措。林在范从他手中抽出了书，随手翻了翻，“一年级应该不会让你们读这个吧。”
“作为二年级，我没有必要只读老师布置的书，”朴珍荣夺回了那本华兹华斯，委婉表达了自己对于他猜错了自己年龄的不满。 林在范愣了愣，意味深长道，“啊，浪漫主义。”
林在范竟然没有嘲笑他是nerd并且还知道华兹华斯是浪漫主义？朴珍荣本以为这人和自己年级那群傻大个一样，别说书，能拼出华兹华斯的名字都算了不起了。于是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你看书？”
“为什么不？”
“七龙珠？哈利波特？莎士比亚？”
“Yep, very funny,” 林在范对于对方把自己当傻子的行为表示不满，但看着面前这挂着眼镜的小矮个儿挑着么眉毛趾高气扬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莎士比亚可是巨匠。”
朴珍荣无所谓地耸耸肩，“谁说鸟山明不是呢？”
他们俩的第一次对话在都低估了对方实力的不愉快中结束，那时的朴珍荣就该知道，林在范是个看不起浪漫主义的现实派。比如他高中的曲棍球比赛时看到场外的朴珍荣才意识到今年这个学弟也升高中了，他一定更想不到朴珍荣本可以去另一个州师资更好的私立高中，却为了和他一起而选了这么个破学校。
毕竟朴珍荣是个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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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狄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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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本来最看不上的就是在学校受欢迎的体育好酒量好和所有人种关系都好但头脑简单智商极低样样挂科的学生，朴珍荣清高地觉得自己不可能和这些人一样，他宁愿整天被被嘲笑书呆子，也不愿意每个周末都在谁的家的喝的烂醉眼睛都睁不开地去学校打盹。
谁知道林在范和那些人不一样，在几次林在范抽走他的书不看封面只读几句就能说出作者之后，朴珍荣简直怀疑自己辛苦学习成天宅在家里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不得不说有着popular kids的光环还懂这么多东西的林在范充满了魅力，后来在走廊上遇见，朴珍荣也会喂一声叫住他问几个懂不了的问题。林在范虽然看不起浪漫主义作家，但却从来没有嘲笑过朴珍荣的问题，只是给出了自己的理解和回答。其实有的时候他所想的东西和朴珍荣的理解完全不同，可能和作者真实的意思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朴珍荣还是装着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透过反着光的眼镜看着他点头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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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得好也是要靠才情的；他必须窥伺被他所取笑的人们的心情，了解他们的身份，还得看准了时机；然后像窥伺阗眼前每一只鸟雀的野鹰一样，每个机会都不放松。这是一种和聪明人的艺术一样艰难的工作。
——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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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显然也享受着这种被渴求知识的学弟需要着的感觉，就算曲棍球队的队员调侃他被书呆子缠上了也没有停止过他对朴珍荣的友好。但也仅限于此，毕竟当时在和啦啦队其中一位交往的林在范直的和啦啦队五颜六色的指挥棒一样。
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的呢？
大概就是在曲棍球场外发现朴珍荣的那一刻吧。
上了高中的书呆子取下框架开始带起了隐形眼镜，头发梳得规规整整，穿着干干净净的浅蓝色衬衣拿着本书坐在第二排。长开的少年身子抽了条，翘着长腿坐在体育馆读书的样子和这里格格不入。林在范本来是认不出这是谁的，直到看到他手里的本雪莱诗集。
林在范有点惊讶，他已经记不起朴珍荣的名字了。但穿着衬衣拿着本书来到运动场却还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做法，他啧了一声，典型浪漫主义。
比赛完了林在范澡也没洗打了个招呼换上衣服就出去了，那孩子还坐在板凳上看书。林在范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人一个抬头合上了书，这时林在范才看到朴珍荣被遮了多年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干净透亮，直直望着他。林在范兀得觉得燥热难安，大概是因为比赛的余热未退。
“学长也在这里念高中啊。” 朴珍荣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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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眼神清澈如水，额上还没有一道皱痕的时候，纵使最无情的法官，最不轻信人的讼师，最难相与的债主，也不敢贸然断定他的心已老于世故，工于计算。巴黎哲学的教训，他从没机会实地应用过，至此为止，他的美是美在没有经验。可是不知不觉之间，他血里已经种下了自私自利的疫苗。
——巴尔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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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真的和林在范熟悉起来也就是从那场比赛以后，和曾经一样偶尔问他对一些作品的看法，然后互相嘲讽对方的理论。有时候吵得不可开交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但难得棋逢对手就算聊着无聊的书也觉得分外有趣。
彻底改变了自己外貌的朴珍荣不仅受到了女孩们极大的欢迎，甚至也有男孩子蠢蠢欲动。他干净漂亮，为人彬彬有礼，再也没有发生过初中时期被霸凌那样的事了。
当时林在范还在和啦啦队金发碧眼的队员交往，有这么个矮小的跟屁虫动不动找自己男朋友说实话谁也不会高兴的吧。于是那位找了曲棍球队的其他几个队员，将朴珍荣堵在了厕所里。当时朴珍荣第一反应就是没想到如此幼稚愚蠢的事还发生在当今初中生身上，下一秒扇到脸上的巴掌却疼的他不得不痛恨自己的凡人之身。
林在范那天没有在门口看到每天放学之后问一个问题的小学弟，准备去训练却在高年级的储物柜旁发现了他少了一个镜片的眼镜。直觉告诉林在范事情不对，一打开楼层最边那个厕所的门就看到自己的漂亮的女朋友刚刚扇完一个耳光。
林在范和这些头脑简单的人可不一样，他运动员的身份并没有给了他一个霸凌低年级的体格，也没有给他一个不认真上学读书坦荡着无知的借口。林在范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女孩儿，“我以为这是男厕所？”
“你难道还想帮他不成？”女孩儿瞪大了眼睛，“You are MY boyfriend！”
林在范拽起了小学弟，把眼镜塞到他的手上，阴沉着脸道，“Not anymore.”
大概就是那次之后朴珍荣的心境开始有了变化。
毕竟有哪个浪漫派能抵御的了英雄救美的情节呢？
上了高中之后的朴珍荣也没让林在范好受到哪去，看着温温柔柔，一张嘴总是弯来拐去的讽刺扎的林在范遍体鳞伤之后还是乐此不疲。他的曲棍球比赛场外多了一名固定观众，那观众起先都会带杯咖啡，抱着本书。林在范目光飘着飘着就会看向他坐的那边，渐渐的发现那人不再拿着书了，撑着下巴认真看比赛，在和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还会笑一下。
瞬间加速的心跳让主将乱了阵脚，收回思绪投入比赛之后却还是忘不了那双带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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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无孔不入;它不仅能钻进敞开着的心扉，而且还能钻进戒备森严却偶有疏忽的方寸。
——弗·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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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后来毕业舞会上本该和舞伴缠绵一晚的林在范站到朴珍荣窗户下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酒精上脑的人本想拿石头砸他窗户，想了半天还是掏出手机给楼上的人发了短信——那号码是他死皮赖脸要过来的。
穿着睡衣的朴珍荣眯着眼睛打开窗子确认了一下，然后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下楼开了门。带上了林在范好久没见到的那副眼镜，头发耷拉下来的样子仿佛又把如今这个发光发亮的人变回了当初的书呆子。
“你疯了吗？！”他披了个小毯子，半夜的寒风让他止不住紧紧裹在自己身前。
林在范笑了笑，眼睛都快没了，“我毕业了。”
朴珍荣不懂他的意思，象征性地回复，“祝贺你。”
“我要离开这里了。”林在范说。
刚才还冷的发抖的朴珍荣瞬间僵住了身体，他眼神瞟到了其他地方，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人的眸上。林在范温柔的看着他，目光里溢出的伤感被他强行止住，久久的沉默让朴珍荣错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吻上。他没有吻，他其实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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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先是太胆小，明知不该做的事却不敢不做；后来也还是太胆小，明知该做的事却不敢去做。
——狄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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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想让我回韩国读大学，我考的太好了，体育生又能加分，能念韩国最好的大学。” 林在范看着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朴珍荣，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你，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说不定能上哈佛呢。你要好好的。”
“我不去哈佛。”朴珍荣这才眨了眼睛，似乎是因为长久的干涩，眨眼一瞬下落下的泪水在转身的一颗就掉落了下来，“我也会去韩国的。”他说完并没有等林在范的下一句话，直接进了房门。
留下门口傻站的人，心里憋着一万句没说出的话，最终还是垂下了手，叹着气失落的离开了。而朴珍荣回到房间，透过窗户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把脸埋到手心里止住自己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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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夜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不要把我的许诺看做无耻的轻狂。
——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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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小小的算计，这人突如其来的离开似乎就像在他慢慢布好棋局快要将军的时候突然打翻了棋盘一般。
他本以为自己尝够了单恋的苦相思的痛，以为那人已经慢慢进入了自己的圈套；他看到过林在范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朴珍荣翻着莎士比亚，觉得自己就和戏剧中任何一个丑角一样，自作聪明，从而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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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上，当你想征服对方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对方征服了。首先是对方对你的吸引，然后才是你征服对方的欲望。
——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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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整整一年没有和林在范联系过。
他可不是理想主义，他是个以爱情作为面包的浪漫主义。朴珍荣毫不出人意料在一年后考了漂亮的分数，二话不说谁也没通知坐上了飞机飞到了韩国。他已经想好了一万种出现在林在范面前的方法，一千句说出心意的坦白，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朴珍荣的飞机是晚上到的，本来就是半夜三更，等拿到自己的行李出关的时候已经快没人了，所以站在关外带着鸭舌帽双手插兜看着手机的青年就更加显眼。朴珍荣在飞机上带的是他的老框架眼镜，舍不得扔，如今度数已经不太够了。他眯着眼睛像是确认着什么，然后慢慢走到那个人的面前。
林在范接过他的行李，带着笑意地，温柔道，“今晚月色真美。”
朴珍荣噗嗤一下笑出来，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也觉得。”
完
希望大家看懂了混乱的时间线和最后那句夏目漱石。
之前还写过两篇伉俪
一篇是自己目前所有文里最喜欢的短篇糖饼:
《耙耳朵》https://jimmydreamer.lofter.com/post/1d019ad4_d97bbb7
还有一篇是心脏不好不介意说的玻璃渣：
《理智》https://jimmydreamer.lofter.com/post/1d019ad4_c6a0faf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请给予我爱和赞扬❤️❤️❤️ 之前说要把21对全部写完的这话不是虚的总能写完的！！
有爱有梗的时候再忙也能抽出时间一点点码成一篇文章，无爱无梗的时候再闲也不想敲出一个字。
